喜欢做甘愿受

永远不要把喜欢的事变成压力

Reverie (下)| 宇智波鼬

  


我没饿到要狼吞虎咽的地步,不加佐料的鸡也实在称不上好吃,少嚼几下就要噎住。我脸上爬满了不明液体,在这重复机械的腮帮子运动中,沉默演变成诡异,诡异又升华成阴森的恐惧。

若不是忍者世界,要我秒死的方法千千万万种,实在不用请我吃土味烤鸡,恐怕牙齿也要吓软。

我贪生怕死,倒也不是头一次知道了。

我这边打着哆嗦狼狈地啃鸡,火光对岸的男人也把手伸向了另外一只,手指间袖口处寒光一闪一闪的,骨肉便整整齐齐地分离,他端坐在那里,很有效率地进食。

“宇智波大哥,刀也借我用用呗?”

我把脸从浩瀚的鸡屁股里拔出来。

他看着我,却没动作。

我或许只想把这话音延续下去,半胡扯道:“你别看我这样,也上过两年忍者学校,苦无和手里剑割个肉还是会的。”忍者学校是真的,但用凶器割肉的阶段离我有十万八千里,打靶子也就不砍中树干的水平。

男人直截了当地笑了一下。

“不是苦无手里剑,”我还没从那自天而降的笑容里清醒过来,就听他解释说,“是用查克拉操控的气流,金属暗器沾过太多不干净的东西,用来割熟食会生病。”

我呆愣愣地看着他,发出一声,“啊。”

一直盯着他的嘴角,没有再多动静了。笑容本就短暂,路过他的面孔更像转瞬即逝,太阳下的冰块一般水土不服。

可得来竟这样轻易,像一场梦境。

我一时接不上话,交谈也就断了,继续闷头吃肉。

一只鸡就要下肚,接受了莫名其妙的天大好意,我决定选一部分事实坦诚相待。

我说自己搞非法地摊被警察没收,无家可归,半夜在小破屋里饥寒交迫,神志不清仇富情绪高涨,这才做出爬墙这么不光彩的事。

“大哥,”面对一堵实心墙我选择自动发热,这回连姓氏都省了,“我记得你这顿鸡,等把这劫度过去,一定堂堂正正登门感谢,你到时可别嫌弃我。”

其实想等他开口随便给我个地板睡一晚。

他没有。

我努力把话说得更加诚恳,“我以前幼稚,净搞一些歪门邪道,这次进去一趟我明白了,回去找家正经的地方学学手艺,挣干净的钱。”

他添了几把柴。

“小时候我也想当忍者,这不是赶得时候不好,学没上下去就打仗了,现在看什么行儿,也都没有那么有劲了。”

说到这里男人似乎有些反应,偶尔投向我的目光重了几分。

我一个大胆,自以为上道地称了一句,“佐助大人,您和火影大人在我心里真正是男人,是英雄,我做梦都想成为您这样的人。”

 

“我是宇智波鼬。”

我脑子唰地空了一下,又听他接着道:

“佐助是我弟弟。”

 

我那被没收的一车山寨忍具里,就有一套是“晓”系列秘术卷轴,标着“朱”的那一轴,我当年是这么推销的——

“嗳,您看看这个,出一个货也不容易,我说句实在的,当年晓那几个人的水平才叫真的厉害实用,就这个,咱们木叶的叛忍,现在知道是间谍了,当年就是靠着‘月读’‘天照’灭了全族的,咱没那个眼睛,肯定发挥不出来百分之百,但有了这个卷轴,一半的效果绝对没问题。”

天知道我卖给了多少傻兮兮的小鬼和醉醺醺的老男人。

停战重建后的前几年,路边小摊各种奇闻传记,我当八卦刊物读了,那时候开始人们就喜欢研究这些穷凶恶极的坏人,我后来做生意,也知道人都感兴趣这个。

少年人攀不上正派,迷恋反叛的峰顶。不得志的糊涂人活在无数伟人守护的村子里,伟人也没把他们从阴沟里拉出来,也沉迷破坏的暴力。

在我的海吹之下,当代火影的仿真螺旋丸卖得都不如“晓”系列好。

我就像是卖明星仿真充气娃娃,猝不及防见到了明星本人。

本该入土的明星就坐在我身旁,开口对我提出了第一个疑问:“为什么对忍者这么执着?”

 

爷只问了我这一个问题,我却没回答上来。我很想直接否认:“我没有。”,可面对他又吞了回去。

隔着火光我注视他,脑子里闪过的不知是他的传说还是我的旧事。

后来我们也没有交流,再后来我越加意识不清,渐渐入睡。

醒来时天光大亮,我裹在袍子里躺着,没有乌鸦,没有篝火废墟和鸡骨头,一个年轻的男人自上而下地俯视我。

我不确定自己是从第几个梦醒来,嘟囔着:“宇智波鼬大人,我如果当了忍者就能救我妈了。”

“宇智波鼬已经死了。”

宇智波佐助说。


END

写的不好,一直想更一直没有很好的结束故事的方法,因为涉及的事情我自己也想不出答案。

每一年都在想,对于又大一岁的我来说,宇智波鼬又带给了我哪些新的东西,去年的文章还算有个中心想法,今年就如此拖拖拉拉,充满着鼻涕状的黏着怀旧。

可还是坚持在今天把它写完,然后发出来,因为现在写他,真的只是为我自己而写了。

我再也没有别的动机,让我去写这个人了。

生日快乐,我最爱的宇智波鼬。